吴然：“阅读”边疆大地 用“童心”书写儿童文学

　　“秋天的夜晚，月亮升起来了，边疆从洱海那边升起来了。大地是用童在洱海里淘洗过吗？月盘是那样明亮，月光是心书写儿学那样柔和，照亮了高高的童文点苍山，照亮了村头的阅读大青树，也照亮了，边疆照亮了村间的大地大道和小路……”

　　这是云南省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吴然的散文《走月亮》里所描写的一幅如诗、如梦、用童如世外田园般的心书写儿学画卷，优美的童文语言、明快的阅读意境、充沛的边疆感情，让人如沐春风。大地

立冬

　　2019年，吴然作家的《走月亮》《大青树下的小学》两篇散文入选统编语文教材，全国各地拿到新的三、四年级统编语文教材的老师和同学都欣赏到了吴然作家的这两篇独具边疆民族特色，又饱含温馨甜美之情的作品。

　　初见吴然作家，和他的作品一样，温文儒雅是他留给记者的第一印象。年逾七旬的他虽已白发苍苍，但却精神矍铄，讲起自己创作背后的故事神采飞扬，滔滔不绝。

　　1985年，那个年代正是文学创作高涨的年代，全国各地的笔会热潮只增不减。德宏州文联举办孔雀笔会，吴然应邀参加，这是他第一次踏入祖国的边疆，也正是这一次的经历，开启了他边疆少数民族儿童文学创作大门。

　　“美丽、神奇、丰富”，第一次到边疆的他，把这六个字铭刻在心。

　　笔会结束后，他决意要走遍这片刚刚开放的边疆之地。瑞丽、银井、畹町、盈江、腾冲、怒江……他用脚步丈量着这片土地，用心灵感知着这片土地带来的感动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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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几乎每个地方都会有一所民族小学，而几乎所有的民族小学里，都伫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青树。“大青树在边疆被称为‘神树’，是他们的‘风水树’，所以每个民族小学里都有，这也是为什么我的作品里常出现大青树的原因。”吴然告诉记者。

　　“下课铃声一打过，孩子们就像小鸟一样跑出教室，他们穿着不同的民族服装，有傣族、景颇族、阿昌族、德昂族，从有绒球花、太阳花的小路上欢快地跳到小河里玩耍嬉戏，他们的笑容纯洁灿烂，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就有了《大青树下的小学》开头的那一幕。”吴然高兴地说道。

　　在边疆的民族小学，他看到了孔雀就像在森林里一样自由自在地在校园里散步，孩子们提拿着自己的裙子和开屏的孔雀“赛美”；看到了凤尾竹在洁白的粉墙上摇曳；听到了孩子们和大自然和谐相处的欢快声……

　　“在怒江片马古浪乡，当时的古浪乡乡长乔银秀带领我参观了全寨子最好的房子——新校舍。刚走进寨子，就听到琅琅的读书声。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孩子们在读的是《王二小》，朝着声音走去，只见一面国旗迎风飘扬着，小学校青瓦白墙，一棵大青树伫立在校园内。”吴然说，下课后，10多个小学生从教室里跑出来，一个穿着黄短裤的小男孩跑过来告诉他，他们老师“捡”到一只小黑熊，随后还带着他去参观了那只小黑熊。

　　“那只小黑熊眼睛黑亮黑亮的看着我，肉乎乎的手正在抓包谷稀饭吃，包谷稀饭被涂得满脸都是，看起来可爱极了。”吴然说。

　　学校老师告诉吴然，小熊是他在林子里打斑鸠的时候捡到的，等把它再养大点，就送回森林里去。这样的经历让吴然感觉很有趣。

　　高黎贡山的夜幕中，雪花纷飞，天幕绒蓝，回想起一路走过的村寨和小学，孩子们像山花一样的笑容瞬间涌到了他的脑海里，他在这样美丽的感动中写下了《民族小学》。

　　这篇散文后来发表在上海《小朋友》杂志1986年第1期。过了17年，被选为2003年人教版三年级上册语文第一课，编者改题目为《我们的民族小学》，叙述人称也从第三人称改成第一人称。如今，这篇散文又被选在统编人教版三年级上册，题目改为《大青树下的小学》，仍然安排在第一课。

　　“大青树作为风水树，像一个文化符号一样，种植在了孩子们的心中。各民族的小朋友在学校里成为好朋友，展现了我们国家各民族团结友爱的美好画卷。”吴然说，要把云南边疆的民族特色介绍给全国的小朋友，让他们了解云南，认识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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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日……吴俗，妇女是晚不拘大家小户，皆出，结队而游，名曰‘走月亮’。”这是清代文人沈复的《浮生六记》写到的关于江浙一带“走月亮”习俗：江浙一带，在中秋节这天晚上，年轻妇女会结伴出行，在月光下散步游玩，祈求自己美好的未来。

　　当他看到“走月亮”这三个字时，巨大的美感冲击着他的心灵，同时也让他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时代。每当母亲外出干活的时候，他和妹妹总是在村口等待着母亲的归来，一夜又一夜，头顶的月亮圆了又缺，而母亲总是在寂静的夜色中头顶月亮、踏着月光向他们走来。儿时的这一幕景象，总是反反复复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出生于曲靖宣威的吴然，儿时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曾四处转学，除了昆明的大观小学外，他还曾在大理就读，在苍山洱海间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走月亮》一文中，就把文章的地点放在苍山脚下洱海边。

　　“大理是我的第二故乡，那时候我的同学总是约我去他们的村寨玩耍，在有月亮的晚上，我们总会在大青树下追逐打闹，放声歌唱。”吴然说，母亲踏月夜归的种种情景，以及年少时和同学在洱海边的白族村寨“唱月”“跳月”“玩月亮”的童年记忆，在一种美感享受和浮想联翩中，一气呵成写出了这篇作品。

　　这篇名为《走月亮》的散文，虽是受《浮生六记》中“走月亮”的启发，但却是和江浙一带的习俗没有任何关系了。“啊，我和阿妈走月亮！” 往复回旋，散文诗般的旋律，歌颂着母爱亲情，以及和母亲“走月亮”的温暖与快乐。读完，让人仿佛浸润在月光之中，内心充盈着母爱的温暖。

　　把大理迷人的风光带给读者，培养孩子们欣赏美、发现美、表达美的能力，让孩子向往云南，同时也更加热爱我们的祖国，长大以后把祖国和家乡建设的更好——这是吴然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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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在《小桔灯》儿童副刊创刊之际，吴然写信给冰心请其为《小桔灯》题词，在收到题词后，为表感谢，吴然把他的第一本散文集《歌溪》邮寄给了冰心，收到散文集后，冰心于1986年给吴然回信。

　　“你的散文小集朴素自然，我很欣赏。给儿童写散文不容易，要有童心。”冰心的这番话吴然一直铭记于心。写儿童散文不易，写儿童文学不易，保持童心更是不易。

　　在写这些作品的时候，吴然已经是四十岁左右了。如何保持童心，写出更接地气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成为他面临的难题。

　　“我写作时早已成年，告别童年很久了。要保持一颗童心，才能写出好的作品，我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回到童年，把童年找出来，细细端详、想象，唤起童心后，再进入创作。”吴然说，虽然童年记忆是创作的源泉和财富，但不能完全靠记忆来写作，记忆是个人的，和整个世界相比是有限的，要把记忆和现实生活相结合，写出来的作品才是孩子们欣赏的儿童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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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童文学和成人文学不同的是，儿童文学采用的是儿童的视角、儿童的想象、儿童的语言，要用儿童的眼睛去看、用儿童的耳朵去听、用儿童的心灵去感受、用儿童的语言去表达。”吴然说。

　　阅读吴然的作品，发现绝大多数作品始终都没有离开云南这片土地，云南的自然风光、风土人情处处蕴含在其作品中。“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一句话，道出了吴然对云南深沉的热爱，他踏遍边疆，写出一篇篇接地气、有温度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

　　“习主席号召，文艺工作者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努力创作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文艺作品。”吴然说，我想这也是我们儿童文学作家的使命。

　　吴然：1945年生，云南人。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昆明儿童文学研究会名誉会长，高级编辑。已出版散文、散文诗集《歌溪》《学校旁边一条河》《散文向你微笑》，长篇纪实儿童文学《独龙花开》等50多部作品。曾获中国作协第二、五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以及宋庆龄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等，作品《独龙花开》获2018年度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被称为“云南儿童文学提灯人”。

　　作品选入上百种选本，其中《大青树下的小学》《新年礼物》《珍珠泉》《杨梅会》等被编入九年义务教育小学语文教科书。

　　云南网记者 赵敏